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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洋预报[29日16时]:3月30日广西沿海为半日潮,高潮位出现于20:50前后,低潮位出现于04:50前后。广西近岸为0.2米左右的小浪,北部湾北部为0.2-1.2米的小到轻浪。近海水温为23.0℃左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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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特殊的“春运”

新春探访自然资源部千里岩海洋环境监测站

2021-02-19 17:14     来源:中国自然资源报     作者:王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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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年春运时。

2月4日,天还没亮,自然资源部千里岩海洋环境监测站(以下简称千里岩海洋站)站长姜文凯,就赶往自然资源部北海局青岛科考基地码头。他和观测员杨军涛、蒋涛一起将大米、面粉、土豆、洋葱、春联、鞭炮等年货搬上“向阳红07”船,准备前往千里岩海洋站进行生活补给和人员轮换。

记者有幸全程跟随,感受了这场特殊的“春运”。

55海里外的特类艰苦台站

千里岩海洋站作为北海局管辖的42个海洋环境监测站之一,位于我国黄海中部西岸大陆架,距青岛约55海里,是我国黄渤海最远的海洋环境监测站,也是全国132个海洋站中的特类艰苦台站。

自1960年建站以来,每年365天、每天24小时值班,定时发送气象、海洋相关的17种数据资料,其数据资料全球共享,用于海洋和气候预报。路上,从1997年就在那里工作的姜文凯说起了千里岩生活的艰苦。“长期以来,岛上没有淡水、没有电,海洋站观测人员的生活物资全靠船补给。”

“岛上全是岩石,码头小,特别难停靠。有时候遇到大风大浪,补给船来不了,有时候来了两三个小时靠不上岸就又走了。”

“要是船六七十天都来不了,我们就得饿肚子。一次补给船迟迟不来,我们把馊了的面疙瘩砸碎,用纱窗网筛了一遍吃。虽然不好吃,总比没有强。”他说。

千里岩每年有100多天大雾,最难熬的是夏天,高温高湿,能拧出水的被褥没法晒。米面带再多也没用,时间不长就发霉长毛。更让人头疼的是著名的“三多”:苍蝇、蚊子和小咬。

“千里岩苍蝇都咬人,而且特别多,打一次药能扫半簸箕。更可怕的是小咬,蚊帐隔不住。有些同事皮肤过敏,第二年才能消肿。不过挨几年,咬多了就不怕了。”姜文凯说。

升级改造让海洋站旧貌换新颜

船舶航行4个多小时后,巨型驼峰般的千里岩终于近在眼前。得知今天来船换班,千里岩海洋站副站长车豪杰、观测员冯立达和张辉早早就在码头等候,脸上满是喜悦。

千里岩没有标准码头,补给船只能将船头或船尾小心翼翼地靠过去。记者狼狈地下了船,仰头便看见了站部。

站部在山顶,中间是弯弯曲曲的小路,由300多个陡峭台阶组成。每次换班带来的几千斤重的办公和生活物资,要从码头一点点靠人背上去。记者搬了一袋蔬菜,没走多远,已出了很多汗,而50多岁的杨军涛扛着两大袋米和一袋蔬菜,手里提着一个灭火器,还健步如飞。他告诉记者,坡陡路远,就三人,“多搬点可以少跑一趟”。

站部是一座二层小楼,有个不大的小院。

近几年,国家加大了对千里岩海洋站建设改造的投入,新建了280平方米的综合楼和40平方米的蔬菜大棚。记者在蔬菜大棚看到,里面种着油菜、西红柿和韭菜。“大棚的土是我们从陆上运过来的,不知为何菜长得有些慢。”姜文凯说。

之前站上没电,晚上点煤油灯,出去观测都要靠手电照明。而今,从柴油发电机到光伏发电设备,除了阴天下雨,站上所有用电需求基本都能满足,特别是夏天,还可以使用空调。

他们是2007年从平房搬进这座小楼的,一楼办公,二楼住人。“以前我们喝雨水,常闹肚子。现在都是从船上补给淡水,还有了净水设备。”蒋涛告诉记者。

交谈中记者得知,以前站上要隔半年甚至一年才轮换人员,现在每月轮换,只是有时会因船期而延长至四五十天。目前站上只有8人,每班3人,也就是说,每人每年要在这座1平方公里的孤岛上值守六七个月。

过去,千里岩上几乎没有手机信号,有时有,也很微弱。不能刷微信、不能与家人通话,这让不少来岛的新人很快就打了退堂鼓。“90后”冯立达也曾数次想逃离这里,但还是留了下来。

好在2018年站上建起了新网络通信设备,千里岩迈入了“e时代”。“现在我们随时可以和家里人视频通话,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对家人的思念。”冯立达高兴地说。

获取连续观测数据意义重大

为什么要在这里设监测台站?

记者了解到,千里岩海洋站是黄海距离陆地最远的海洋环境监测台站,周边环境受人为因素干扰小,观测资料代表性强,监测站每日发送的数据是北海区海洋预报的重要参考资料。

这里还是海洋防灾减灾的前沿哨所。北上影响黄渤海的台风,千里岩会提前观测到第一手资料,为黄渤海沿岸抗台防台提供重要科学依据。同时,千里岩是黄海浒苔绿潮北上的必经之地,海洋站会为预测浒苔登陆时间和生物量提供宝贵的现场资料。

“地震、海啸都有先兆,海水水温、盐度和潮位均会出现异常。”姜文凯说,“我们观测的数据看似乏味,但关系到亿万同胞的生命和财产安全。”

千里岩海洋站已积累了近60年海洋水文与气象观测资料,对全球海洋与气候研究具有重要参考价值,而且积累的时间越长,研究价值越高。

“过去10多项数据全是人工观测,要自己采样和测量。2000年以来,逐步实现自动化,但每天14点还要去采水样、测盐度,多么恶劣的天气都要去。”杨军涛说,“一次吹台风,风速达32米/秒,腿都迈不动,但越是这种天气越是要去测,因为极端天气的数据更重要,更有代表性。”

“这些数据都是为子孙后代留着的。天气越是极端、恶劣,数据越是珍贵。一个都不能少。”姜文凯对记者说。“我们是国家基本发报站,到点就是下刀子都得去。”杨俊涛补充道。

记者跟随姜文凯去看验潮井和盐温井,这是海边两个带有“红帽子”的小房子,里面摆放了众多的试剂瓶和仪器。“几年前,我们每天8点、14点和20点都要下来测水温,看潮位仪器是否正常,再采集水样回去测量盐度,准时发报。遇到大浪天,我们都用绳子绑着自己干活,怕万一一个大浪打上来将我们卷走。”姜文凯说。

“冬天晚上8点,零下20多摄氏度,测水温的表要在水里浸满3分钟,戴着手套的双手都结冰了。现在条件真的好太多了,实现了自动化观测。”他感慨道。

对于观测员们来说,孤独寂寞和艰苦的生活并没有什么,真正刺痛他们的是那份对家人的惦念和愧疚。

“有多少个春节没有和家人团聚过了?”记者问。“记不清了,没计算过。”姜文凯说,“几十年来家里的事,我几乎什么都没管过,都是妻子一个人在操办。”

谈到新年最大的愿望,蒋涛、张辉说:“最希望老人和孩子身体健康,平平安安。我们常年不在家,家人的平安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。”

停泊的船儿即将回航,姜文凯等三名观测员也要开启他们新一段驻守海岛监测各类气象、海洋数据的“千里岩时光”。面对他们灿烂的笑脸,记者摇手道别,目送着他们与这座被蔚蓝环抱的孤岛一起,渐渐遥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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